熊孩子国

笑一下蒜了

【ER】就好兆头啊3

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发出来



马吕斯·彭眉胥在校门外面见到一个奇怪的家伙。

理论上,学生拥有一辆车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不对劲的是,这辆车看上去像辆黑色的加长版林肯,而靠着车抽烟的家伙看上去像刚从某种不需要奇装异服的漫展里出来。这个说法显然是自相矛盾的,但马吕斯想不出其他词汇来描述此人身上电影特效一样的气质,他看上去像个不需要穿紧身衣和披风的漫威反派。(未来他将学会一个词汇来形容此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闪烁的黑色光芒,它的学名叫做‘黑内线’,他的身上带着这种光芒是因为他刚从工作单位抄近路出来,而那条近路上遍布散发着‘黑内线’的邪恶火焰。这并非某种消防事故,只是他们的工作单位一贯的行事方式,如果这是你所担心的话。)

“嘿,马吕斯。”他冲马吕斯抬起头来。马吕斯估计他比自己略微年长一点,大约是大学男生,但他穿着大学男生绝不可能有能力支付得起的,裁剪精美合身的定制黑色西装三件套,打着整齐的黑色丝绸领带,黑色皮鞋闪烁着近乎陶瓷釉面般的光亮,稀薄的黑发梳得油光水滑,苍白的皮肤保养得光洁无瑕,手腕上戴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定制手表,看上去像电视剧里会出现的那种富得流油、心肠险恶的狡诈律师。他朝马吕斯眨眨眼,马吕斯觉得他的眼睛也漆黑得太过分了点。

“抱歉,我认识你吗?”马吕斯说。

“无意冒犯,先生,您看起来就像叫做马吕斯·彭眉胥的那种人。”看上去像狡诈律师而顶着大学男生的脸蛋的奇怪家伙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他的声线听起来有种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迷人气质,发音标准得好像新闻播音主持人,“不论如何,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您有兴趣报读索邦大学吗?”

马吕斯皱起眉头。“好吧,你是过来宣讲的?”他说。

“差不多。”狡诈律师说。

“我想我的成绩可能有风险。”马吕斯老老实实地说。

“别担心,你会被索邦大学录取的。”狡诈律师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就行了。”

马吕斯困惑地皱起眉头。“我想念法律。”他最后说,“我家人也想让我念。”

狡诈律师露出漫威反派式的迷人微笑。

“真是个令我高兴的决定。”他笑眯眯地说,“因为你一定会为它后悔。我最喜欢做这种决定了。”

马吕斯的脸涨红了。

“听着,要是你不喜欢法律系,那是你的事,好吗?”他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别的什么,我想我该走了。”他说。

“别担心,马吕斯。”狡诈律师仍旧笑眯眯地说,那种笑容让马吕斯想到狐狸,“你会进入索邦大学念法律的。”

这是个声明,而非愿望,但马吕斯现在并不理解,于是他还是没好气地说:

“那可真是多谢了。”

“唉,可爱的索邦大学。一百八十年没回去看过了。”狡诈律师在他背后凉幽幽地说,“我至今都对那时候的那些老教授记忆犹新,我想我还写了首歌儿来咒骂他们……”

马吕斯不想再理他,转身快步离开。这时候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从他背后急匆匆地传来,他只好回过头,看着另一个看上去同样像大学男生的家伙——他看上去卫生得像刚从某种无菌室里出来,长着一头羽毛般的,光滑的鹅黄色头发,皮肤雪白,一身的衣服也雪白,同样雪白的鞋子上一尘不染,拄着一根一尘不染的,闪闪发光的拐杖——马吕斯盯着它看,觉得它的材质似乎是某种透明光滑的白色玻璃或水晶——快活地跑向他。

“马吕斯!哎呀!”这个人说,瞪大眼睛看着马吕斯,他的眼睛是某种透明的天蓝色和薰衣草紫色混合在一起的奇异颜色,这种颜色让马吕斯联想到刚刚步入黄昏的天空,“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见过——你们怎么都知道我叫这个?”马吕斯皱起眉头说,就他所知,他在学校并不算出名,至少他的名气和爱潘妮比起来完全等同于零,鉴于那家伙目前基本上已经屠杀掉了半数男生,幸存的剩下半数都在疯狂追求她,“你又是谁?”

“他是我朋友。”狡诈律师这时候笑着走上来,两个人肩并肩站在马吕斯面前,一黑一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这个,我想他刚刚有点心急,不过还好你及时出现了。”

“原来就是你!”拄拐杖的家伙兴奋地说,“我可真期待在索邦见到你!你看上去真是太——太懵懂无知了!我真高兴!”

“不,翅膀儿,那个词不是‘懵懂无知’。”狡诈律师耐心地说。

拄拐杖的家伙咬咬嘴唇,看上去有点尴尬。“额,那是‘懵逼无知’吗?”他愧疚地小声说。

“不,不是‘懵逼无知’。”狡诈律师说,“或许你是想说他‘心地单纯’?”

“我是想说他看上去很懵逼。”拄拐杖的家伙用更加羞愧的语气说。

狡诈律师绝望地叹口气,对马吕斯摆出一个虚伪而训练有素的善意微笑,露出八颗雪白整齐的上牙,看上去更像个狡诈的律师了,“他是赏识您的,先生,不要见怪。他只是不明白有些话不能说在人当面。他太诚实了,这不是他的错,他是个天使,请您谅解。”

马吕斯一生中经常遇见怪事和怪人,这一次绝对能排进前十。

 

格朗泰尔跳上公共汽车,摇摇晃晃地走向安灼拉,大大咧咧地在他背后坐下来。

“那小孩有点不对劲。”格朗泰尔说。安灼拉把视线从《无政府,国家和乌托邦》中抬起来,看着格朗泰尔。

“他太普通了。”格朗泰尔嘶嘶地说, “他明年就要上大学了,这个年纪的时候他本应该充满了各种危险的想法,在无意识中实现它们,可他好像没有一点倾向,甚至还在担心自己的成绩不够申请索邦大学。”

安灼拉耸耸肩。“古费拉克说是因为那个英国敌基督太厉害,他们现在不太敢过早派发敌基督的能力了。”

“是这样吗。”格朗泰尔说,显得有点吃惊,“我还以为敌基督的能力是他们自己长出来的。”

“理论上是这样。”安灼拉说,“理论上。事实上这完全取决于个人,还取决于他自己有多想得到敌基督的能力。——不过你说得对。这小孩看上去对超能力一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反而更感兴趣怎么逃课而能够不被发现。”

格朗泰尔做了个鬼脸。“没办法,你看这个吉诺曼,不论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教养敌基督的方式都跟地狱方面的预期不太一样,别西卜派博须埃去查看过了。恶名昭彰的敌基督看上去跟天底下每一个被过度保护的小屁孩别无二致。现在地狱高层相当不满,不过他们怪不了任何人,人类就是这样,你从来没办法预测人类的破坏力……”他说,“上次地狱派了个小鬼过去试图问责,被吉诺曼揪着头发揍了。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物理层面地揍了。你知道的,那种长着小尖角的一模一样的小可爱们?”格朗泰尔在头颅上方作着手势,描出两个猫耳朵一样的尖角。通常为了避人耳目,这些尖角现在单纯只是一种统一的发型,而在吉诺曼看来,这是一种忤逆的流氓造型。恶魔的战斗力在这方面远远敌不过一个狂怒而被冒犯了的人类,这是众所周知的。

“好吧。若李说那小孩看上去有点——我想他试图告诉我的是那小孩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在发生什么事,”安灼拉深思熟虑地叹口气,“我见识过这种人的,在各种地方,这种人一般都不怎么好斗,比较像是那种会在大家打仗的时候偷偷谈恋爱的那种人。别人在出生入死,这种人则在这儿唱苦情歌,唉,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格朗泰尔把下巴靠在安灼拉座位的靠背上,突然由于某种令他不快的原因呲着牙齿摆起了鬼脸。(普遍来说,这种鬼脸通常出现的场合都是当恶魔心里在打的某种邪恶算盘被天使识破的时候他们摆出的,就格朗泰尔的具体案例来说,这个普遍规律也可算适用,虽然这个算盘同‘广义上的邪恶’关系不大,倒像是另一种更不可言喻的邪恶。)安灼拉的语言里总是带着他能瞬间理解的潜台词,他知道安灼拉此时所指的‘各种地方’意思是‘各种革命现场’,他对这些现场的记忆相当清晰,因为他在绝大部分中扮演和安灼拉唱反调的角色。

“那可不,好战的炽天使安灼拉,”格朗泰尔懒洋洋地说,“当年你没去竞选天使军团团长究竟是为什么?米迦勒跟你相比温柔得像只绵羊,或者用我们这边的说法说,温柔得像只山羊……”

安灼拉白他一眼。“我睡过头了。”他讥讽地说,“我喝醉了,然后睡过头了,全程都在睡,什么也叫不醒我。这是个你完全能理解的理由,对吧?”

格朗泰尔笑得贱兮兮。“你知道我最后肯定会醒的,天使。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你讨厌。”安灼拉说。

“瞧,天使责备我哪。”

安灼拉伸手去打他,他们在公交车上扭打在一起,最后不得不行奇迹才没错过站。(事实上格朗泰尔不明白他们分前后排坐究竟有什么意义,鉴于每次公交车上的会面最后都会在某种程度上演变成类似的扭打。)

 

“你真不可理喻。”

博须埃说,把汽车时速开到九十英里,这并不常见,奇怪的是,没人注意到他们。

若李看着车窗外巴黎郊区的黑夜,皱起眉头。“我是认真的,博须埃。或许这孩子并不想毁灭世界,我是说,看看他!他根本不想运用他的能力。——他爱这世界,他在这世界上生活得足够满意——”

“别胡扯了,他是个敌基督,他不爱世界。”博须埃说,汽车在十字路口猛然转了个大弯,若李听见两个路人的惊声尖叫。

“别这样开车,拜托你,你会害死他们!”他抗议,博须埃对此的回应是直接把双手从方向盘上撤了下来,汽车娴熟地绕过一只路灯柱。博须埃炫耀地拍拍若李的肩膀。

“看在撒旦份上,好若李李李李,我不会撞上任何——”

他的话停止了,因为这时一件东西砰地撞上车窗,形状看上去像个自行车,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尖叫。这种尖叫只可能来自人类,若李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惨白。

他和博须埃在死寂中面面相觑。

“你撞到人了。”

若李无力地说。

“有人撞到我了。”

博须埃说,在天使的目光下可怜兮兮地缩起肩膀。若李打开车门,冲了过去。一团曾经是自行车的莫比乌斯金属环躺在公路边的草地上,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倒地的人影,朝它跑过去,意识到这是个金发女孩。他朝她伸出手。

“真抱歉,小姐。”若李说,拉着她的手,女孩哼了一声,“还好,您没有受伤。真是奇迹啊,不是吗?”他说,手指滑过女孩光裸的胳膊,把一处骨裂治好。

女孩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头疼——那是什么?”

若李才意识到头顶亮着苍白的红光,它不来源于任何一盏路灯,他回过头,看见博须埃双手插在裤兜里靠着林肯远远站在路边看着他,同时又打了个响指,红光消失了。他看着女孩散落一地的东西。

“真有趣,您在进行天文观测——您需要更好的天气吗?”若李高兴地说,“您需要观测哪个星系?我有朋友设计过行星状星云——我是说,设计过一种望远镜。”

“我没在进行——是的,我在进行天文观测。”女孩说,她变得更加清醒了,打量着这个黄头发的古怪男生,“看看您的车对我的自行——”

“请别担心您的自行车,”若李体贴地扶起女孩的自行车,两只明晃晃的车轮圆得如同九环地狱中的一环,“瞧,足够结实,看看它!”他夸赞道,“小姐,真抱歉,我们没开灯。”

“我也没开。”女孩耸耸肩。

“请上车吧,小姐,我们载您走一程。”若李说,“您住在哪里?”

女孩还在打量那辆自行车。

“我的变速器不见了。”她难过地说,四处打量着,当她再次回过头来看着自行车的时候,上面已经安稳地安置着一只闪闪发亮的变速器,她确定之前它不在这儿。

她狐疑地看着若李。若李对她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我不是很了解这种两轮脚踏车。”他抱歉地说,“请上车吧,小姐。”

“我们不能载她——”博须埃抗议,看着自行车自动飞到行李架上,两分钟前那儿还不存在行李架,他对若李露出一个假笑。

“您住在哪里,小姐?”若李礼貌地说,为女孩打开车门。

“武人街。”女孩说,“七号。我来给你指路。”

她在车上坐好。博须埃发动汽车,打开车灯。汽车驶过黑夜的公路。

“自行车,天使,”博须埃说,“跟我一起念。”

“自行车,天使。”若李说。

女孩从后座打量着若李和博须埃。她突然放下心来。

“这不是一辆两轮脚踏车。这是一辆自行车。”博须埃咬牙切齿地说。

“哦。”若李说,“抱歉。”

“我就在这儿下车。”女孩说。

“荣幸之至。”若李微笑着说。

林肯在她的家门前停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跳下车,困惑地看着她的自行车——她不记得坐在前排的两个人中任何一个曾经下车绕到车后面过,但自行车已经被解下来,此时正靠在门旁边。

“很高兴能够帮到您。”

若李说。

“谢谢。”女孩皱着眉头说,飞快地转身跑上阶梯,博须埃朝若李叹了巨大的一口气。

“晚安,女士。我们能走了吗?”他大声说,“上车,天使!”

女孩看着汽车消失在黑夜里。

 

公正地说,格朗泰尔开车不算特别快,但并不比其他任何恶魔开车更加安全,因为格朗泰尔的血管里流淌着的酒精浓度能把一个最老辣、最实用主义、最固执己见,最顽冥不灵的警察吓得魂飞魄散,事实上,看见这种数值,一个警察应该认为这具人体应该马上被送往医院急救,如果还有任何希望的话。目前安灼拉正坐在这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汽车的后座堆满乱七八糟的画框,在他的记忆中,这堆东西大概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就存在了,以后持续不断地越堆越高。或许在一切画框的下方堆积的那团面目模糊的垃圾中已经足以孕育出智慧生物,但安灼拉目前没精力去管它。

“我还以为你们都挺喜欢——诱惑人类的。”安灼拉说。

“那是广义上的邪恶。广义上的。”格朗泰尔说,“具体到我来说,我对这种事情没有极大的兴趣。你教会他什么念头,他就会把它变坏,念头在人类的脑子里总是有变坏的倾向,要我说,诱惑整件事其实都是人类自己对自己完成的。”

“但是这样不安全。”安灼拉坚持,“他不能再这样给蒙在鼓里,他必须得事先明白有什么事将会发生,这样他才能够思考,然后下一个公正的结论。”

“万一他知道了自己有超能力,然后,哇塞!我要用超能力去把十个妹!然后再——噢噢噢噢!这可是心想事成的能力,你可不能高估任何人类的道德高度,要我说,人类的设计失误比蝴蝶还多。你知道设计蝴蝶的那家伙吧?他基本上就是个疯子。”格朗泰尔扭头看着安灼拉,“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反正他也足够普通了。”

“不行。”安灼拉说,碧蓝的眼睛看着格朗泰尔,“拜托,乐观点,他得明白他的责任是什么——那就是不要开战。敌基督的能力是绝对的,他得明白这一点。需要有人来帮他想清楚世界不能毁灭。”

“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世界还能毁灭。”格朗泰尔坚持。

“格朗泰尔,他迟早会知道的,等加百列和别西卜一起站在他面前——”

“他会被喂一嘴狗粮。其他任何事都不会发生。”格朗泰尔说,“当然,除非他们暗示他,他明早还需要交作业,不然他是不会毁灭世界的。”

“加百列和别西卜!放严肃点,他们可不是那对英国人。”

“我也可以诱惑你去吃个饭。”格朗泰尔咯咯笑起来,笑声有点尖利,“你知道,我们可以去吃牡蛎啥的。”

“少胡说了。”安灼拉严厉地说。

格朗泰尔戴着墨镜,因此他只需要把脸转向车窗,安灼拉就会相信他在看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敬业了?”他最后说。安灼拉瞪他一眼。

“我一直很敬业。”

“巴拉巴拉巴拉。”他猛地一踩油门,汽车在恶魔的怒火下尖叫着飞速闯过三个红灯。

 

和很多为鉴赏家寻找珍本图书的个体书商一样,热安有一间库房。不过这间库房里存放的物品,远比任何冲动型消费者在折扣节日里网购的热缩包装袋里的东西诡异得多。

恶魔特别为自己的书藏品而自豪。

他有但丁,有尤维纳利斯、有埃斯库罗斯和以赛亚。阿格里帕·多比涅给他的赠言是“赠我亲爱的朋友热安先生”。

在这些藏品中唯独缺少的一件是一本预言书:芳汀良准预言集。现在他正戴着手套,捧着这本书走向桌子。基本上,这就是一大沓用三颗钉子装订起来的打印A4纸,若李和博须埃正紧张兮兮地站在他身边,看着皱巴巴的打印纸封面上打印出来的标题:

芳汀良准预言集

略小的字体写道:

完美记述从现代到世纪末日的人类历史

略大的字体写道:

包含众多奇闻轶事

热安翻开封面,看着第一页上的一副画——作者看上去不超过八岁,用白色和金黄色的蜡笔画着一个白裙子长头发的天使形象,显然,这个天使正漂浮在一座白色的城堡中。

博须埃讥讽地哈哈笑了起来。

“人类对天使的幻想都是这样的?”他指着它说。

热安叹口气。

“有点想象力吧,博须埃!这不是天使。”他说。

博须埃挑起眉毛。“当然,当然,您这位小人(your disgrace)。”

“免礼。”热安翻白眼。

热安是位地狱公爵,但如今大家都爱拿这事开玩笑。几千年来,若李从来无法习惯这种恶魔的相处模式,他只好叹气。(当然,热安和博须埃属于比较客气的那一类恶魔,当若李第一次看见古费拉克和格朗泰尔面对面吵架,舌尖冒着火星的时候,他震惊得差点心脏病发。)

热安翻开了下一页。

四个小时之后,热安、博须埃和若李仍旧保持在原来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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